16 一中業(yè)余平民小學教室 內(nèi) 日

教室里擁著不少前來報名領教材的工人、農(nóng)民。

傅剛檢查學員們的教材，見上面只寫著些：“人手足、一二三”等字樣，高興地：“好啊，利用課余時間，幫助大家學些知識，增加些德行，這是功德無量的好事嘛！啊，哈哈，好好教、好好學吧！”說著走出教室。

17 閻錫山官邸 內(nèi) 日

閻錫山對山西省教育廳廳長張明新等人：“你們老說‘赤黨’分子在學校里活動得就沒法子了，三九天戴氈帽——不動（凍）腦子哪來辦法？”說著，把魏日靖的一本《工作報告》遞給張明新：“你們看人家魏日靖的應對辦法多好！”

18 山西省教育廳大禮堂 內(nèi) 日

禮堂里坐滿了教育界的大小頭頭。其中有戴眼鏡者，梳背頭者，也有穿長袍大褂者，還有脫頂者，不一而足。

魏日靖、張明新等人坐在主席臺上。

張明新：“近兩三年來，我省同人對于教育之進行，每感有種種之困難。其中最感頭疼者，莫過于學生之難于管理。而學生難于管理之原因，又在于‘赤黨’分子之煽惑。眾所周知，咱們省立一中是‘赤黨’分子活動最為猖獗之處?？墒?，經(jīng)過魏日靖校長近來一段時間的整頓，現(xiàn)在不僅恢復了昔日‘模范學堂’之良好風貌，而且在不少地方還超過了原來。過去鬧事之學生，近來不僅不再搗亂，而且還義務辦學育人。一中是如何教育學生，從而達到這個效果的呢？下面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魏校長介紹經(jīng)驗?！?/p>

聽眾熱烈鼓掌。

掌聲停后，魏日靖唾沫飛濺地：“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同人：回顧我校對‘赤黨’分子之應對辦法，厥為：第一，……”

臺下聽眾靜靜地聽著、筆記著。

19 一中業(yè)余平民小學教室里 內(nèi) 日

賀昌穿著樸素的衣服站在講臺上對學員們：“工人師傅們、朋友們：咱們平民小學今天開學了！”。

眾學員熱烈鼓掌。

賀昌接著講：“開了學學什么呢？古今中外的知識太多了，而咱們工人師傅們的時間又很少，我看就先學咱們身邊最有用的知識吧。咱們這個社會是由人組成的，咱們就從‘人’字學起！”說著在黑板上寫了個“人”字。然后轉(zhuǎn)過身來：“這就是人字。大家看，這人字是由幾部分組成的？”

眾工人：“由一撇一捺兩部分組成的。”

賀昌：“對了，人字就是由這一撇一捺兩部分組合而成的。實際上咱們?nèi)祟惿鐣兀彩怯蓛深惾私M成的。大家說是哪兩類？”

眾：“是有權(quán)有勢有錢人和窮苦人?！?/p>

賀昌：“對了，社會就是由這兩類人組成的。一類是咱們工人、農(nóng)民，是受苦受難、被剝削、被壓迫的窮苦人；另一類呢，是騎在咱們工人、農(nóng)民頭上作威作福、剝削壓榨咱們的有權(quán)有勢有錢的官紳、地主、資本家。”

賀昌接著又在黑板上寫了個“手”字，轉(zhuǎn)身對眾學員：“這是手字?！闭f著舉了舉手告訴大家：“就是這個手的手。這手咱們?nèi)巳擞?、天天見，看上去沒有什么了不起，可是實際上很不簡單。它是世界上一切財富的源泉。試想想，世界上哪樣用品不是由咱們勞動者的雙手創(chuàng)造的？”

眾學員：“都是，沒有不是的?！?/p>

賀昌：“可同樣是手，資本家的手創(chuàng)造財富不？”

學員們痛恨地：“不創(chuàng)造，他們背著雙手，這里游，那里竄，正事不干，只知道瞎胡糟蹋東西！”

賀昌：“對了，資本家不創(chuàng)造財富卻花天酒地，咱們勞苦大眾終年辛勞卻缺吃少穿，忍凍挨餓，你們說咱們受苦人苦不苦？”

眾工人：“苦，我們太苦了！”

一個工人站起身來憤怒地：“何止缺吃少穿，還得受氣呢！”

又一工人：“我們只掙那么一點錢，成年累死累活，工頭彭太仁還經(jīng)常無緣無故地侮辱打罵我們。我們過的這是啥日子！”說著哭起來。

眾工人跟著哭起來：“是啊，我們實在是連豬狗都不如！”

20 山西省教育廳大禮堂 內(nèi) 日

魏日靖坐在主席臺上仍然在講：“今天我就講到這里，還望各位領導、各位同人不吝指教！”

眾聽眾拍手叫好：“講得好，魏校長講得真好！”

“魏校長的辦法真高明！”

“高明！”

“確實高明！”

21 一中業(yè)余平民小學教室 內(nèi) 日

賀昌對一工人：“大哥，您在哪個廠里做工？”

那工人與身邊的另外幾個工人：“我們都是大國民印刷廠的。”

賀昌：“那你們?yōu)槭裁床欢窢幠?？?/p>

一工人止住哭：“在咱學生們的幫助下，我們起來趕跑那個監(jiān)工。可沒過幾天，資本家又把人家請回來了。這一回欺負我們更兇！”

好十多個工人一齊說：“是啊，狗日的這一回回來欺負得我們實在沒法活！”

賀昌親切地：“各位大叔、大哥，那大家準備怎么辦？”

那十多個工人：“忍著唄，我們些窮工人，沒依沒靠，能有啥法！”

賀昌堅決地：“有，罷工！”說著將攥緊的拳頭狠狠砸下。

22 太原純陽宮 外 日

墻上貼滿了《罷工宣言》《告群眾書》和“工人階級萬歲！”“打倒吃人的資本家、狗工頭！”等標語口號。罷工工人在此集合，周圍吸引了無數(shù)群眾。人群中有打著太原晉鑫書社、范華印刷廠、文蔚閣等各印刷廠工人聲援罷工代表團的小旗幟。

一工人在臺上大聲地：“各界父老兄弟姐妹們，我們的活計是這樣的重，我們的工錢又是這樣地少，工頭還時常無緣無故地打罵我們，我們不反抗能行嗎？今天，我們大國民印刷廠工人鐵心了，我們……”

沉重的男畫外音：“在太原社會主義青年團的發(fā)動領導下，一九二二年五月十六日，太原大國民印刷廠工人罷工了，古老的歷史名城太原第一次爆發(fā)出工人階級的怒吼聲！”

一工人跳上臺大聲地：“我們中山書社工人堅決支持兄弟的大國民印刷廠工友們的正義斗爭！”

另一工人跳上臺：“我們范華印刷廠工人堅決要求資方無條件滿足兄弟的大國民印刷廠工友們的正義要求！”

又一工人跳上臺正要講話，臺下一工人高呼：“堅決要求增加工資！”

眾工人群眾跟著一齊高呼：“堅決要求增加工資！”

該工人：“堅決要求改善待遇！”

眾工人：“堅決要求改善待遇！”

該工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眾群眾：“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該工人：“勞工萬歲！”

眾群眾：“勞工萬歲！”

23 一中賀昌宿舍 內(nèi) 日

賀昌對李毓棠、張堉麟、路但一等：“大家湊起來的錢一定要妥善保管，妥善安排，要照顧好每一位罷工工人罷工期間的食宿。列寧從開始組織工人時就非常重視他們的生活；孫中山的民權(quán)初步，也是從關照群眾的日常生活開始的。所以工人罷工期間的生活問題咱們?nèi)f萬不能忽視。”

李毓棠：“還有不多幾個工人的住宿實在不好解決，是不是可以就讓他們擠一下？”

賀昌：“不行，一定要再想辦法讓大家休息好。走，咱們一起看看去！”

24 閻錫山省長辦公室 內(nèi) 日

一下屬對閻錫山：“工人鬧事完全是由亂黨分子煽起的，必須趕快派兵鎮(zhèn)壓！”

閻錫山：“不可，不可，武力不可輕動！古人不是講嘛，威而不德，其民內(nèi)潰也！”

另一下屬：“對這次罷工制止不力，以后群起效尤恐怕就麻煩了！”

閻錫山：“現(xiàn)在全國各地都在鬧工潮，武力一開就難以收拾了。不到萬不得已，可不能輕舉妄動！”

突然，魏日靖推門闖入對那幾個閻的下屬大聲地：“學生們能煽動工人和當局搞摩擦，你們就不會煽動工人斗學生？咱們省長愛民如子，怎么能勸省長動不動就動用武力，你們……”

閻錫山惱怒地盯著魏日靖：“你魏日靖還有臉來這里？今也說你管理如何如何的有方，明也說校紀如何如何的嚴明，你管理得個甚？不是你的學生搞鬼，大國民印刷廠工人會罷工嗎？嗯！”

25 太原寧化府工人食宿處 外 日

這里有許多學生和工人。學生們有的在做飯，有的在給工人們打飯。

工人們高興地說：“咱們的學生們不掙錢還管我們吃住，你們文化人和我們可真成一家了！”

“小兄弟，我們真可是交八輩子的好運了，能遇到你們！”

賀昌：“不客氣，天下窮人是一家，大家的事也是我們的事嘛！”

一面黃肌瘦的工人：“昨天，資本家的狗腿們一面嚇唬我們，說再不上工軍警就要拿鐵繩來拉了；一面又哄著說上工了送我們天津包子吃，……”

另一工人：“怎么，下蛋了？你小子！”

該面黃肌瘦的工人：“狗熊家才吃他們那一套哩！我當即就告訴他們，不答應條件就想叫我們上工，沒門！”

眾工人：“對了，哥兒們，頂?shù)糜灿驳?，聽咱小賀的?！?/p>

“沒小賀的話，誰也不能復工！”

賀昌：“大家說得好，只要堅持，資本家肯定得向咱們屈服?！?/p>

突然，羅繡急匆匆地跑過來對賀昌：“不好了，罷工被人破壞了！”

賀昌急忙：“怎么，罷工……”

羅繡：“資本家用高薪利誘《并州新報》館的一批工人到大國民印刷廠上工了！”

賀昌頓足說：“哎呀，壞事了；咱們沒有封閉機器、廠房，咱們沒有……”